張釋之x漢文帝

 

西漢,位於長安的皇都中。
「朕說朕要出門!」發出聲音的男子穿著象徵著地位極高的龍袍。他此時正坐在平常皇帝應該召集大臣上早朝的大廳裡,手裡抱著價格不菲的陶瓷花瓶,眼睛瞪著伺候他的人們,嘴裡重複說著,「朕說朕要出門!」
「皇上啊,您當然可以出門,微臣怎麼敢阻止您呢!」距離男子最近的大臣高聲對著男子說著,「微臣甚至可以陪著皇上出宮以保皇上的安危。」
男子眼裡一瞬間閃過嫌惡的眼神看向剛剛說話的大臣,「誰要你賠朕出門,朕說朕要出門是要跟張釋之出門!」
「可是皇上啊,張大人目前並不在長安啊。」
「不管、不管,朕不管!朕就是要他陪朕,不然朕就、朕就……把手裡的花瓶給丟出去!」
「『千萬不可啊皇上!』」所有的大臣在男子講出要把手裡的花瓶給丟出去時,各各都非常緊張的阻止。
「為什麼朕不能丟!朕想要丟什麼就丟什麼,為什麼這個花瓶朕不能丟!你們這樣朕偏偏要丟!」穿著龍袍的男子皺眉,並且在大家都說不能丟花瓶時把花瓶給舉高,做出要丟花瓶的動作,然後在下一刻把花瓶給往前丟──
「框啷」的聲響在花瓶落地時響起,眾臣的臉隨著花瓶的破碎而黑了,其中有位更是結結巴巴的說出,「皇、皇上……您當、當然不、不能、能丟,因、因因為那、那可、可可是張、張張大大人、人給您、您要、要您好好保、保存的、的禮物啊!」
男子越聽臉色越黑,但還是裝出鎮定的說:「那、那又怎樣,難道你們認為朕怕他……嚇!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裡,不知道是誰剛剛還吵著要跟我出宮。」從皇宮大門走進來的人是那個本不該出現在長安的張釋之,他勾起嘴角笑著看此時毫無形象可言的皇帝,指著剛剛被男子丟出去的花瓶說著,「皇上啊,微臣送您的禮物怎麼會碎掉,並且散、落、一、地呢?」
「這是因為、因為………」男子因為了老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裝著無辜的看著逐漸走進他的張釋之說著,「因為……朕想你了!」
皇上啊,您的坳的藉口可以在爛一點啊。眾臣在這麼想後就看向張釋之,只見張釋之的笑容越發燦爛,在走到男子面前時開口說話了。
「原來是想我想到把我親自做給你的花瓶給砸碎了啊,好一個想。」
「不是,那是因為……」
「因為什麼?啊,對了,皇上您不是要我陪您一起出宮,微臣當然願意陪您去,只是這次釋之就不陪您坐同一輛馬車了,請皇上自己坐,畢竟跟皇上同乘一輛馬車並不符合規矩。」
什麼?!跟張釋之出宮的樂趣就是跟他一起坐馬車,雖然有時會被他那樣又這樣,但說實在那樣體舒服的,可是、可是現在釋之卻說不跟朕一起坐馬車了,那怎麼行!
而且要說不符合規矩,你在把朕這樣又那樣的就符合規矩了!
「朕要跟釋之一同坐……」
「跟微臣一同坐什麼呢皇上,難道是要微臣跟您坐同一輛馬車?」張釋之皺起眉頭,有些為難的對著眼前的男子說著,「不是微臣不願意,只是皇上這真的不符合規矩,還是說皇上您這麼強烈的要微臣跟你坐同輛馬車是因為不甘寂寞?」
「誰不甘寂寞了,你才不甘寂寞,朕自己坐一輛馬車,朕命令你給朕跟在一旁,不准做上任何一輛馬車,自己用走的!」男子被激的說出了要張釋之自己用走的陪他出宮的命令來,只是男子在說完後就後悔了,因為此時的張釋之對他露出一抹對他來講非常恐怖的微笑,並且對他跪了下來。
「漢文帝,微臣謹遵您的命令,自己用走的陪您出宮。」
 
 
現在的氣氛非常非常的沉重,至少坐在馬車上觀察著張釋之徒步跟隨在他所坐馬車旁的劉恆是這麼認為的。
而劉恆是誰?他乃是西漢的其中一位皇帝──漢文帝。
此時的他這掀開馬車上的簾子,不安的看著張釋之,心裡想著:怎麼辦他、他生氣了,絕對是生氣了,因為他居然笑的這麼恐怖!
「怎麼辦……要親自道歉嗎?」手用力抓著可以著住些許陽光的簾子,不安的視線瞄向張釋之,只是這次張釋之剛好轉過頭來,而且更剛好的是視線剛好跟漢文帝對上。
張釋之在他跟漢文帝的眼神對上時,嘴巴張一張一合的似乎要說什麼,可卻沒有發出聲音來,使得漢文帝只能讀唇語,內容是──你完了。
什麼?!什麼朕完了,你才完了!漢文帝劉恆在了解張釋之的唇語後,剛剛想要道歉的念頭在一瞬間就消失了,只剩下火大。他把簾子放下,不在看張釋之,手則是咬著隨身攜帶的絲巾,有如洩恨般的狠狠咬著,嘴裡還喃喃自語著的唸著。
「該死的張釋之什麼完了,你才完了,該死的、該死的!難得回來是要怎樣,渾蛋、混蛋,好好陪朕是會怎樣!每次回來都把朕吃抹乾淨就出門了是怎樣,難道朕什麼都不是嗎!該死的……哇啊──!!」
本來在馬車外聽著劉恆抱怨聽得津津有味的眾觀眾……咳、咳,是眾官員跟護衛們聽馬車裡頭那個重高權位,但偶爾傲嬌並且很明顯做下面那一號的皇帝大人突然的驚叫,才發現剛剛今過中渭橋時有個人突然衝出,驚嚇到皇上的馬車,使得坐在馬車裡的劉恆感覺到馬車顛坡了一下才會叫出聲音來。
「那個隨便是誰快點去把那個驚嚇到馬的人給揪出來,渾蛋咬到舌頭好痛!」男子打開簾子,眼裡因痛而含著淚的對著馬車外的人下令,只是在下令的同時眼神不由自主的飄向了張釋之,只見張釋之卻沒有看他,而是在看那個馬上就被抓到的人。
寧願看著不認識人的臉也不願看朕人見人愛的臉?劉恆不高興的想,卻沒發覺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心裡所講的話說出來,惹得張釋之忍不住暗笑……不,其實不是暗笑,而是真的笑出來了。
只是現在張釋之面向那位驚動皇上馬車的人,所以在漢文帝的眼裡,張釋之就好像是在對那位不認識的人笑一樣。
可惡啊,笑什麼笑,面對那張不認識的醜臉,有必要笑得這麼燦爛嗎!那又沒朕好看!漢文帝這麼想的同時渾然忽略不知道是誰還說張釋之笑得燦爛感覺很恐怖的。
「廷尉!」幾乎可以說是咬著牙叫出這兩個字的劉恆,在看到張釋之應聲而走到他附近後,他走下了馬車,指著那個驚嚇到馬車的人,對著張釋之說:「這個人驚嚇到我的馬車,害我咬到舌頭要砍頭!」
張釋之搖了搖頭,說:「他犯的只是清道的規則,不需要罰得這麼重,他只須罰罰金四兩而已。」
「可是朕受傷了!」漢文帝指著自己的嘴,眼框還有些濕潤,更不用說他剛剛的眼淚根本沒擦就走下馬車了,這讓他看起來像是哭過。
「那是您自己咬到的,您沒聽過坐馬車舌頭不要伸出來會咬到嗎?」手環著胸,張釋之笑著說道,模樣就一副忽視劉恆的眼淚跟受傷的舌頭卻在意,並且還袒護那個不認識的人。
「你、你……朕受傷了也沒看到!」漢文帝不安的大喊,卻發現張釋之搖頭,不安、生氣的情緒衝滿心中,他邁開腳步,轉身就要走了。
「皇上啊,您要去哪!」愈看愈覺得不對的某大臣對著皇上大叫,只見劉恆聽到聲音先是停頓了一下,後來像是發現了什麼的很失望的轉過頭看著張釋之。
「朕要離家出走!」繼續持續著就要走的動作。
「『皇上不可啊!』」眾大臣異口同聲像是默契很好的一起說,除了一臉笑著看劉恆的張釋之除外。
「朕要離家出走了!」開口再說一次,只是還是持續著要走的動作。
「『皇上不可啊!』」眾大臣一樣很有默契的再說一次
「朕要離家出走了!」這是皇上劉恆。
「『皇上不可啊!』」這是除了張釋之以外的眾大臣。
「朕要離家出走了!」這是皇上劉恆。
「『皇上不可啊!』」這是大臣們。
「朕要離家出走了!」
「『皇上不可啊!』」
「朕要離家出走了!」
「『皇上不可啊!』」
這樣持續了有一小時之久,皇上依舊持續著他那要走的動作與話語,而大臣們也一直回劉恆同樣的話,終於在一小時半之後,皇上爆發了,不在重複朕要走了這句話。
「混蛋負心漢吃過的朕就管朕了是吧!居然連朕要離家出走了都不挽留!朕這次是真的離家出走!」終於突破持續著要走的動作,男子腳步一邁開就真的往前跑了。
只是他跑沒多久就停住了, 原因是因為被抱住,那個抱住他的人說:「我的傲嬌小受受你生氣也不要離家出走,你可是皇上,要為天下的人民所想啊。」
「朕剛剛講了那麼久了的離家出走也不見你有反應,你現在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你剛剛都是說假的,要我有什麼反應?」張釋之似笑非笑的看著劉恆,他把背對著自己的劉恆轉過身,看向自己,說著,「說,有什麼要道歉。」
原以為是安慰他的張釋之居然要他道歉,本就在生氣的漢文帝又爆發了,他大吼,「憑什麼我要向你道歉啊!朕可是皇帝耶!」
「皇帝犯錯也要道歉的,這點跟平民是一樣的。」張釋之這句話的意味很明顯就是要漢文帝道歉
「我不道歉!」自尊心高的漢文帝又說了一次,「我說不道歉就是不道歉!」
「確定?」張釋之放開抱住漢文帝的手,退了一步,跪了下來,「皇上您不道歉微臣也沒辦法逼您道歉,但我以後對你的態度就是這樣。」
這樣是怎樣,朕不明白!
「所以我們結束了。」張釋之燦笑,並站起身在往後退。
「哼,反正你說我們結束一定是騙人的,別以為朕會在上當!」看到說著我們結束,並且一直往後退的張釋之,劉恆並沒有挽留,因為依據以往的經驗,這一定又是騙他的,他才不會上當呢!
「這是我是說真的。」持續往後退。
「朕才不會相信呢!」偏著頭故意不看張釋之在後退,「朕才不會相信、朕才不會相信……」像是自我催眠般的一直重複。
「朕才不會相信、朕才不會相信、朕才不會相信、朕才不會相信……為什麼你都不回朕!」漢文帝轉過頭一看卻發現張釋之不見了?!
人呢、人呢、人呢……人呢!不是以往都會在的嗎?為什麼這次不在?難道這次是真的?
騙人騙人騙人騙人騙人……一定是騙人的,張釋之怎麼可能真的跟朕說結束了!一定是騙人的!
劉恆慌張的左顧又盼卻發現人真的不見了,「人呢?張釋之人呢!」 
「報告皇上,張大人說他既然跟您結束了就沒有呆在您身邊的理由了。」
「意思是他離開朕了、不要朕了?」突然的腿一軟,劉恆摔倒在地上,「朕跟你道歉不要離開朕好不好……」
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
「好痛……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不可以離開朕朕不許────」
因為剛剛忽然的摔倒在地上,導致雙腿都有些擦傷的漢文帝不顧雙腳傷口的流血哭了起來。
「道不道歉,嗯?」
熟悉的體熱與聲音使漢文帝看向身後,發現是剛剛說他們結束的張釋之,他撫著漢文帝的頭再說一次,「道不道歉?」
「嗚嗚……道歉、朕道歉,不要離開朕好不好……」抱歉身後的那個人,劉恆靠在張釋之的胸膛裡嚶嚶抽泣。
溫柔的摸著漢文帝的頭,說著,「好,我不離開你。」
「嗚那、那你幫朕擦藥……」
「好。」張釋之回答完後,就抱起埋在自己胸膛的漢文帝走向馬旁邊。
不要懷疑就是馬,只見張釋之用腳踹掉連接馬跟馬車的東西後,就著劉恆上馬長揚而去,留下的只有諸位大臣們跟那位驚嚇到皇帝馬車的人。
「剛剛那、那是皇上?!」這是驚嚇到皇帝馬車的人,不過此時他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大臣A:「是啊,習慣就好。」
大臣B點頭,「哎呀,你習慣就好了,而且皇上被張大人騙說他們的關係結束已經兩千次了,但皇上還是每次都上當啊。」
「不對、不對,是兩千零八十次,加上今天是兩千零八十一次。」看起來是史官的大臣C拿起筆在紙上記錄著。
「對了偷偷告訴你,在我長期的觀察看來,皇上絕對是被壓在下面呻吟的那個,而且、而且還是傲嬌!」大臣D很興奮的對著旁邊那位驚嚇到皇帝馬車的人說,只是在那人聽完之後,心中有某種東西似乎碎成滿地還被風吹走一個也不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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