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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希羅裡無人不知無人不小,依靠著實力打拚打上位的勝洋大將軍其實一開始並不是那希羅人。他是一個極為積弱不堪,在廣闊的大陸上不值得一提的小部落裡的人。

部落裡沒有一個由磚瓦蓋得房,大多都是木頭和破布所建成的小屋,所能運用的土地也貧乏,種不了什麼作物,各個過著有一餐沒一餐,或是瀕臨餓死的生活,想當然爾部落的守備會好嗎?當然不好,因此只要隨便一個部落攻過來,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這個部落。

對,不費吹灰之力。

 

「我圖尼那斯的巫者——嚴,爾等部落遭受邪靈入侵,需要肅清!」

 

一名自稱圖尼那斯巫者的人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到柯有應的部落,對著他部落裡的人講一句看似高尚的話後要身後那群人開始砸部落,把部落裡的人都綑綁起來,帶回圖尼那斯的部落。

說好聽一點是肅清遭受邪靈入侵的人們,說實話就是侵略,圖尼那斯只不過是在侵略他們。

那一天,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部落就滅亡了,部落所有人都成為了圖尼那斯人眼裡遭邪靈入侵,需要圖尼那斯人清除邪靈的奴隸。

柯有應也在這奴隸的行列中,不過他才三歲,幹不了什麼事情,於是就被安排到給巫者家還是當伴讀。

這一當就是七年。

 

 

才三歲大的柯有應跟著大人的腳步踏入了這個從遠處就能觀看到的大房子裡,房子跟以前部落的房子不一樣,以前的房子很脆弱輕輕用腳踢可能就垮了,可是這個房子撞到都不會垮,反而還搞得他的頭都腫了起來,怪疼的。

「小夏啊,妳說這個孩子是不是傻了啊,自個兒拿頭去撞牆,那可是磚啊,不痛嗎?」帶柯有應進入大房子的女子,眼尾看向主動撞牆的柯有應,一邊貼著身旁被她稱做小夏的人耳邊,小聲說著。

「小寧,管他痛不痛,那可是遭邪靈入侵的罪人,我們管那麼多幹嘛,把他帶給巫者大人就對了!」被喚作小夏的人皺著眉頭說完,不再繼續跟對方聊天下去,快步往前走,連帶著對方和柯有應也加快腳步,很快就到了所謂的巫者房前。

小夏整理一下儀容,確認沒有一絲錯誤,就抬起左手敲了敲門,裡頭很快傳來回應,是一道略為低沉,卻不難聽的男性嗓音。

「進來。」

小夏打開了門,和小寧對著裡頭的人彎腰,「巫者大人,我們把人帶來了。」說話的同時往左右兩邊退開,讓待在他們身後柯有應給巫者看到。

柯有應也因此看到聲音略微低沉的男性嗓音是由誰發出了,是一名披散著烏黑秀髮,有著丹鳳眼的男人。他在看到柯有應的時候,嘴角微微一勾,像是帶著笑容,但若仔細看眼底是沒有任何笑意。

可惜當時的柯有應看不出來,這時的他只知道他認得這個人,雖然當時被大人們擋住大部分視線,但憑著聲音與容貌的輪廓他還是能認出這就是把他們部落裡的人帶來這裡的人。

在與部落裡的大人綁在一起時,部落的大人說過,若是遇到這個人一定要死死的瞪著,並且恨著他。柯有應照做了,他死死的瞪著眼前的男人,心裡卻做不來恨,三歲的孩子才懵懵懂懂,怎麼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恨呢?因此,要他做出恨的情感是多麼難啊。

「小孩兒怎麼鬥雞眼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或者該說嚴摸了摸正努力做出大人們要他做的瞪動作,但其實在其他人眼中是鬥雞眼動作的柯有應的頭。

「我在瞪你。」

嚴笑了起來,丹鳳眼也因此瞇了起來,「為什麼要瞪我?」

「叔叔爺爺們要我這麼做,他說看見你要瞪你、恨你。」柯有應還有著嬰兒肥,短短小小的手指著嚴。

「為什麼?」

「因為、因為……」柯有應張著嘴看著瞇起丹鳳眼的嚴,呆了一陣子,才說:「你害我們搬家!」

嚴忍不住掩著嘴,大笑了起來,什麼搬家,那分明是侵略。不過三歲的孩子不懂得什麼是侵略,什麼是滅亡,這麼講也不奇怪。

「我們幫助你們搬家,小孩兒你覺得不好嗎?」笑盡興的嚴牽起柯有應的手,走到房間外面,手指著他們剛剛所待得房子,「從髒兮兮的房子搬到乾淨的房子,這個搬家不好嗎?」

「……好。」和自己原本一踢就壞得房子比起來,這個踢不壞、撞不壞,還會讓自己痛痛的房子,他說不出不好這兩個字,可是又覺得哪裡不對,所以他扯了扯嚴的衣角,「可是那些叔叔說你這樣是不對的。」

「哪裡不對?」

「就是、就是……我們沒有說要搬家,你怎麼可以擅自幫我們搬家!」

「因為我們覺得你們可憐,想要幫助你們啊。」嚴低下身子,盡量讓柯有應平視自己的眼睛,「幫助別人錯了嗎?」

「沒、沒錯,可是……你做什麼把那些叔叔嬸嬸綁起來?」柯有應歪著頭,滿是疑惑的看著對方。

「因為你們都身體遭壞東西入侵了,我要幫助你們啊。」

「那、那你為什麼不把我也綁起來,要把我給放開?」

「因為你是不一樣的。」嚴站起來,繼續牽著柯有應的手,帶他走向隔壁的房間。

「我是不一樣的……?」柯有應不懂。

「對,你身上的髒東西比別人壞……」

「比別人壞為什麼不綁得更緊?」柯有應問。

「因為更壞的髒東西對付的方法不一樣啊。」

「那要怎麼對付?」

嚴停了下來,手指著房間,轉頭對著被他牽著的柯有應說:「裡面的小朋友可以對付你身上的髒東西,只要待在他身邊你的髒東西就會消失了。因此你要一直待在他的身邊喔,如果他有需要什麼你幫助他你身上的髒東西消失得越快喔。」

「真的?」

嚴點點頭,「真的。」開了門,把柯有應帶了進去,「珂,父親帶人進來了。」

坐在木製書桌前看書的小孩放下書本,從椅子上站起來,向門口的人敬禮之後,一雙杏眼直視著門口,「父親請問怎麼了嗎?」

「這個人以後就服侍你。」嚴把柯有應推向那雙杏眼的主人。

珂只是看了一眼,完全不問父親突然要把一個奴隸安排在這裡到底有何用意,就答應了嚴。

嚴滿意的點頭,「好,那你們兩個先相處吧,我先去見族長。」說著也就不等裡頭的人回應就往外走,走時還順手關了個門。

瞬間,房裡就只剩下珂和柯有應倆人。珂低頭看著眼前比他還要矮小的柯有應,開口說道:「我叫珂,七歲,是下任的巫者,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柯有應,三歲。」

 

嚴離開自家房子就踏步來到的族長房子,門一推看即可看見裡頭把褐色的頭髮綁成一束辮子放在身後的男子,翹著腳,手不斷的敲著桌子,眉頭深皺好似不太開心的樣子。

「族長。」遇見族長嚴只是口頭上喊了一聲,不做歪腰或者敬禮的動作,就這樣直體挺挺地站著,眼神無所畏懼的看著被他換作族長的男人。

在圖尼那斯人的觀念裡族長和巫者的地位是完全不一樣,不可比的,一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去領導族人,一個是被族人尊為神一般的存在,這兩個怎麼能比呢,又怎麼能比較誰權力較大呢?因此倆人在相處上其實並不需要像其他族人注意禮節,只需要呼喚名或職稱即可。

「你怎麼不商量就滅掉一個部落?」被喚為族長的男子煩躁的抓了抓頭,他才剛到別的部落交流就聽到別的部落的族長問他為什麼要滅掉一個無名的部落,放著他自我毀滅即可啊,用意何在,他哪裡知道用意何在,他聽那部落的族長講才知道好不好!嚇得他連忙趕回部落問問到底是誰主張滅了無名部落,結果竟然是嚴。

「你不在,如何商量?」嚴手環抱著胸,丹鳳眼微瞇,理所當然地回應過去。

「不是啊,一個無名部落有需要急到不等我回來就滅掉嗎?還用如此扯淡的理由——爾等部落遭受邪靈入侵?你能騙別人,但騙不了我,快說是為什麼!」

「因為——」嚴這兩個字的音拉得特別得長,在男人以為嚴終於要說原因的時候,看到嚴轉身打開了門,對著外頭的侍從要了兩杯茶。

「喂!」男人不滿,雖然他們兩人地位差不多,但對方至少也做到做人最基本的尊重吧。

「等等。」嚴接過外頭侍從遞來的茶水,放到剛剛男人手敲的桌子上,很自然的就坐在男人旁邊的座位,「他們是沒有遭邪靈入侵。」

「那你為何……?」

「但他們侵犯了我兒子。」拿起桌上裝著茶水的杯子,狠狠地喝了一口。

「蛤?」男人一臉「你在說笑嘛」的表情,「他們的部落積弱到快要餓死了是要怎麼想到你兒子的美色,更不用說侵犯了,不把你兒子煮來吃都是萬幸了。」

「我不是說現在,而是未來。」嚴把手上的茶杯放下,直視著男人的眼睛,「我看到未來的他侵犯了我兒子。」說著,把手伸進剛剛還在飲用的茶杯,在拿出來時,被牽出來的水滴構成了一幅畫面。

 

——褐色長髮的男子雙手狠狠掐住在他身下雌服的杏眼男子,杏眼男子雙頰通紅,嘴巴大開,大聲地喘著,不光是為了呼吸不到空氣而喘著,也為在他身下強力衝刺使他受不住的東西喘著。

 

「每次看你用能力都覺得神奇啊……」族長先是讚嘆了一下每次看每次覺得神奇的能力,只要由嚴手指接觸過的茶水,就可以知道喝水者未來有關的事物,這能力真的很神奇啊。「怪不得你氣瘋了,要把那個部落給滅了,是我也想把那部落給滅了。」摸著下顎,男人有些不忍,難怪他們的巫者要生氣,兒子以後被這樣對待不生氣才奇怪。

「等下你看到下一個畫面你也會想要把那部落給滅了。」嚴指了指在族長眼前的茶水,「喝一口。」男人拿起杯子豪爽地喝了一口,把杯子遞給嚴,嚴像剛剛一樣手指伸進杯子裡,拿出來後那些水滴自動形成一個畫面。

 

——本來飄揚在房屋上方的圖尼那斯旗幟逐漸被火燃燒到一點也不剩,順著灰燼看下去的部落是一片火海,在火海中的人是被斷去手腳的族長、圖尼那斯族長。

 

族長看了那個畫面許久,口水都嚥了好幾次,才終於反應過來,他連忙拍了嚴的肩膀,「滅得好啊!媽呀,一個無名部落居然能讓我們滅族!」

「不是一個部落。」

「?」不是你滅人家做什麼?!

「是一個人。」嚴指了第一個弄出來的畫面中的褐髮男子,「未來滅了我們的是他。」

「嗯……他出生在無名部落,你因為他未來可能侵犯你兒子所以把他滅了,順便來他那瘦弱不堪的部落也一起滅了?」族長歪著頭推測著。

嚴搖了搖頭,「我沒有滅了他,我只滅了他的部落。」

「我覺得我得腦袋不好使,你在搞哪一齣,你居然不滅了這個大患。」族長一聽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覺得對方在胡鬧,為什麼不殺掉那個會害他們滅族的大患?若是以往,嚴早就把外來會危害到部落的任何事物給殺掉了,怎麼能還留著。他們圖尼那斯會強盛起來可都多虧了巫者的預言能力啊,在敵人長大前說個對方遭受入侵就把敵人給殺掉能不強大嗎!

「除了這兩個較不好的未來,我還看到另一種,是這個人帶著我們盛強的畫面,但那畫面很少,只有一兩次。」嚴再次指向畫面中的褐髮男子,「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在想若是我們養在身邊是不是就能創造出我所看到的那個好的未來。」

「可如果不是呢?」

「我會持續觀察,若真的不是,再他長大以前殺掉也不遲,況且——」彎起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對著族長說:「他未來可能會這樣那樣對我兒子,我不現在虐虐他怎麼能消氣!」

族長看著對方的笑容,身體不自主地抖了一下,覺得背脊異常的涼。

呵呵,隱藏版的兒控惹不起。

TBC.

 

此為噗浪跟風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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